美国女记者自述——打开“炭疽热信”全过程
2001年10月15日    时间:2001年10月15日 浏览数: 打印

  10月12日,《纽约时报》以撰写伊斯兰运动和生物恐怖主义而闻名的女记者朱迪思·米勒打开了一个古怪的信封,她没有想到,这个信封就像潘多拉的盒子,厄运从此刻降临到她的身上。以下是米勒的自述:

  它看上去有些像父母们给婴儿用的爽身粉,纯白的,还有种淡淡的甜味。白白的粉末飘到我的脸上、毛衣上,以及我的双手上。更多的粉末撒落在地板上,我的裤子和鞋子上到处都是。炭疽热病菌突然闯进我的脑海中。

  自从9月11日以后,我每天都会收到很多来信。有些是普通的问候,有些是表达对政府没能保护人民免受恐怖袭击的愤怒,而更多的来信人希望知道,如何让他们自己及其家人预防生物恐怖的袭击。许多人曾经在电视节目中看到我谈论过这个话题,因为我写过一本书,名叫“细菌:生物武器以及美国面临的秘密战争”。

  如果当时我没有分神,我可能不会打开这个白色的信封,它没有写回信地址,只是邮戳显示它来自佛罗里达的圣彼德斯堡市。同样在佛州,几天前一名在报社工作的男子由于无意中吸入炭疽热病菌而死亡,出事地点距劫机分子接受飞行训练的地方不远。这些迹象向我们证明些什么,我和我的同事们讨论着发生炭疽热袭击的可能性。

  突然,信封里的粉末引起了我的注意。我稍作停顿,便让办公室里的同事叫安全人员来,我不想再碰电话。

  所有人都露出警惕的神色。我对他们说,不要慌张,也许这不过是一个恶作剧。

  这时,突然电话响了。我习惯性地摁下了通话按钮。一个同事打电话向我透露(NBC广播公司)汤姆·布罗考助手的情况。那位女士,像我一样,打开了一个信封,其中有些白色的粉末,结果她感染上了炭疽热细菌。同事还告诉我,那封信也是从佛罗里达来的。

  保持镇静,我这样对自己说。这仍然有可能只是一个恶作剧。但当我看到安全官员们到来时,我的确松了一口气。他们带着塑料袋和手套,让我离开办公桌,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个信封放进塑料袋,封起来。同时被封起来的还有接触过信封的手套。

  当我洗手并清理自己身上的白色粉末时,我突然想起了比尔·帕特里克。他是我的一位朋友,生物武器专家。他曾告诉我:将炭疽热武器化并不是一件易事,要将细菌孢子培养得足够小才能被吸入,感染和破坏人类的肺部器官,这需要非常高的技术。

  比尔还告诉我,其它的案子可能是大一些的孢子。作案者将炭疽热孢子混合在爽身粉或其它物质中,用人们熟悉的味道掩盖这种致命的细菌。炭疽热孢子本身是没有味道的,而且它微小到人眼无法识别。

  回到办公桌,我决定继续保持冷静。或者至少看上去是冷静的。要知道我的同事们都是一些洞察力奇强的人,如果他们感觉到我这个“专家”都在害怕,他们很可能也会失去理智的。

  也许是我的镇静鼓励了我的同事吧,当不幸降临在我头上的时候,一位高级编辑和好友用胳膊环住我,陪我走进楼下的医疗部。当我回来的时候,许多同事冲到我的身旁,给予我支持。还有人给我泡了一杯茶……现在,这些人都在服用抗生素。

  事情发生后不到20分钟,《纽约时报》的办公楼涌入了数十名执法人员,他们来自各个机构,而且每个人都明确地知道要做些什么,清理房间、拍照、取样化验。许多人都身着防化服,带着防毒面具。我跟他们站在一起,告诉他们事情的发生经过。他们就像太空人一样在曾经闹哄哄,但现在空空荡荡的大厅里移动,电话铃无助地响着,但没有人在意。我想我永远也不可能忘记这一幕。